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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驰人生2》厉小海/刘显德

斜线前后有意义

sum：那不是天才雷达，那是他的心跳声。

几乎完全可以不用提前看的对应（？）篇：在一切之后的故事 

——

01.

 

刘显德从小喜欢天才。

 

这是一种……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喜欢，也是一种很单纯的喜欢——可能跟崇拜有点像，但是估计没有那么高尚。

 

比如念书的时候他觉得年级第一真牛逼，看cctv5的时候他为奥运健儿欢呼，天才谁都会喜欢的，熠熠生辉闪闪发亮。

 

对他来说，旁观而已。

 

刘显德后来知道了一个词，叫“慕强”，他想自己的这种喜欢可能有点类似于这个，但是他只是“慕天才”，他认为天才和强者是相交但不完全重叠的关系。

 

总之，刘显德的这种喜欢非常不稀奇，也不是大部分人会以为的那种喜欢。

 

 

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身上也算是有了一点“天才雷达”。

 

第一次见厉小海的时候，刘显德身上的天才雷达就响了。

 

而且是滴滴答答响个不停的那种，比起雷达，更像是防空警报。

 

他想，哇，这驾校报得值了。

 

当然了，张驰肯定也是一种天才，只不过比起天才，刘显德更想说他是英雄。

 

 

02.

 

刘显德从一开始就要更注意厉小海。

 

他其实分不太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他喜欢天才的习惯在推动他去注意他，还是因为厉小海本身就是个天才，没有人可以不去注意他。

 

厉小海踩刹车、厉小海试左右脚力量，张驰和孙宇强的眼神在变化，刘显德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温度在一点点上升，有点像是希望、有点像是渴望，这种温度简直有一点焦灼了，刘显德感觉自己闻到了赛车轮子摩擦过地面的味道。

 

真是……他想，真耀眼啊。

 

人很难不被这样的人吸引，或者说至少刘显德很难不被这样的人吸引。简直就像是什么他身体里潮涨潮落的规律一样，他想。他看着厉小海，觉得心脏被填满了，觉得有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酸和涩，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水涨船高的、难以自抑的兴奋和快乐，虽然他只是看着厉小海而已。

 

真是可怕，他一边按下手机的录像键，一边分出一点心思来这样想，主要是我很少这么近距离观察天才。

 

也好像从来没有……全程看着天才一点一点被打磨的经验。

 

厉小海，他用牙齿轻轻咬了咬这三个字，他感觉到自己有被触动到。

 

在最开始，刘显德以为自己对厉小海仅仅就是自己以前喜欢天才的那种旁观的喜欢。

 

 

03.

 

和厉小海搭档，当他的领航员，是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和天才有着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刘显德其实人缘不错。他说话时常有一种天生的恳切，待人做事都很认真——虽然这有时候也有可能成为缺点，因为有时候他可能会有一点过于认真——性格很随和，而且对金钱的执念不是很强，可以说，他应该就是非常适合做朋友的那种人。但他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好脾气？该用个什么词合适呢，他其实很能感觉到谁对自己是善意的，谁对自己是恶意的，比如之前他就知道张驰孙宇强和记星对他都是善意的，张驰虽然对他的驾驶技术不敢苟同，但他其实对他很好，是有把他当成偏向于“自己人”的存在的。

现在驾校里多了个厉小海，厉小海呢，虽然厉小海不太说话，但是刘显德能感觉到厉小海对自己也是善意的。

 

刘显德乍一听那个安排，脑子里简直一片空白，他莫名其妙、毫无逻辑，自己也知道肯定不是，但是就是突然想到，不会就是因为“自己人”，张驰才要让自己当厉小海的领航员吧。

 

他只想旁观一下天才成长史，没想到他要直接变成天才成长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刘显德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从小就知道，当然了，考驾照的这两年半他知道得更明显了。

 

但是张驰条分缕析地说明了，张驰认真起来的时候是很能唬人的，刘显德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偷偷地乐，他想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牛呢？

 

刘显德也知道，他们现在实在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他看了眼厉小海，厉小海刚好也在看他。

 

厉小海这人，脸上时常没什么表情，他是就最平常的样子都很能唬人的那种人，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可能会觉得他有点傲。刘显德最开始想，天才这样也很正常，现在其实他和他也没有多熟呢，但是他就是知道，厉小海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简简单单的没表情，没有什么特殊的指代意义，他并不“傲”，即使他当然有傲的资本。

 

厉小海看到他看过来，就弯起眼睛，很轻很浅地笑了一下。

 

那就是一个很简单的笑容，释放善意的那种，厉小海的表情带着一点青涩，好像并不太经常做这种事情，但是他非常努力，是很认真的一个表情。

 

他的眼睛很亮，带着对未来的崭新闪亮的期待。

 

这么简单、青涩的一个笑容，竟然莫名其妙地让刘显德感觉到自己好像心跳正在加速。

 

砰、砰、砰。

 

比刘显德之前听到的在他自己耳边响起的天才雷达的声音大了一万倍，也重了一万倍。

 

那不是天才雷达，是他的心跳声。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不是因为厉小海是个天才，才对他另眼相看。

 

 

04.

 

让刘显德很难不感到宽慰的一点是，他和厉小海还真的蛮有默契的。

 

反正他很能跟上厉小海的节奏。

 

刘显德其实学东西学起来很快。事实上，学驾照这件事简直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惨烈的一个滑铁卢。但是即使他学东西再怎么快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胜任领航员这个角色，当然，刘显德很怀疑他可能能胜任的只是“厉小海的领航员”这个角色。

 

一遍遍修改的路书，一次次相差无几的弯道，他和厉小海坐在车里，无数遍地感受驾校版本的巴音布鲁克。

 

有时候他报完一句后会短暂地抬头看一下厉小海。厉小海的侧脸绷得紧紧的，很专注的神情，会显出一点他在平常不会表现出来的锋利。

 

刘显德在当领航员的时候脑子里除了赛车、赛车手、路况、路书之类的东西以外什么也不想，但是他一下了车，所有的想法都会纷至沓来，他一边把水递给厉小海一边很突然地想到，厉小海这种不太显山露水的锋利像是可以划开一切……比如平庸，比如僵局。

 

除了在赛车里，他们平时的接触也多了很多。厉小海之前除了练习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待着，要不然在宿舍里，要不然在驾校里乱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凑在一起的时间显著变长。

 

他们要一起看录像，一起确定路书，两个人坐在一块儿，很近的距离，刘显德偏头就能看见厉小海。厉小海的表情时常是淡淡的，之前刘显德以为那是傲，后来刘显德觉得那只是简单的面无表情，但是现在他会从那种表情里看出一种年轻的无害与青涩。

 

不是“天才”，只是厉小海。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但是又不自觉地依赖着。

 

在一些间隙的休息里，他们会聊天。刘显德会用有一点点夸张的搞笑语气和他聊自己考驾照的血泪史，厉小海会用很轻描淡写的语气跟他三言两语地讲自己当试车员或者安全测试员时候的事。

 

天才也有自己的血泪史，刘显德本来以为自己会这样想。

 

但事实上，他想的是：厉小海真的好不容易。

 

好像是差不多的？不是的。因为他的第一反应是厉小海，而不是“天才”。

 

再熟悉一点了，到了他们看录像到凌晨两点，而刘显德看到厉小海打了个寒颤就下意识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他穿的时候，他们聊天也会再讲一点别的，要更深入一点的东西。厉小海跟他说，他从小跟着他爸看赛车，他从小就想过自己的领航员会是什么样的。

 

他说话的语气总是那样，好像没什么情绪，但是听着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刘显德记得自己那时候问她，在你的想象里，你的领航员是什么样的？

 

厉小海看他一眼，嘴角慢慢抿出一点有点柔软的笑意。

 

他说，你这样的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认真而专注，语气也比平时要更重，真的不像随口一说只是客气之类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灯泡是暖色调的，温温柔柔地披在他们身上，厉小海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温温柔柔的。

 

在和厉小海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刘显德时常感觉在耳边听到一些声音，他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天才雷达正在不分昼夜滴滴答答地提醒着自己——话说回来，他的天才雷达本来也就是只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响一下啊，哪里会一直响。

 

但是在那一刻，在看着披着自己外套的厉小海眼睛里沉沉浮浮到认真的笑意的时候，在感觉到自己毫无章法地感到想要逃离又似乎更想要靠近的时候，刘显德才有点姗姗来迟地恍然大悟了：天啊，那好像一直是他的心跳声。

 

厉小海是天才，但是很多人都是天才。厉小海是厉小海，在世界上、在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厉小海。

 

厉小海是天才，对他而言，又不仅仅只是天才。

 

他试着让自己去想象，如果他第一次见到厉小海的时候，厉小海是试车员或者安全测试员，没有赛车、没有刹车和左右脚力量测试，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刘显德又想，其实这种“如果”没有什么好想的。

 

因为厉小海是天才，他的天才雷达在遇到天才的时候一定会响起，不需要什么别的辅助；因为厉小海是厉小海，所以他的心跳一定会加快，变得很快很快，像是要告诉他一个关于爱情的秘密。

 

就是在那一刻，刘显德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厉小海。

 

 

 

 

 

05.

 

在很久很久以后，大概是他们在一起了、又一起拿了冠军的以后，刘显德才告诉厉小海关于自己天才雷达的事情。

 

年轻有为、意气风发的赛车手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一点委屈，耷拉着脑袋小声问他：“那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天才？”

 

其实刘显德看到厉小海眼睛里的笑意了，刘显德知道厉小海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答案只会是厉小海，但是这并不妨碍厉小海问他这个呀，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而他就是想无止境地偏爱厉小海下去。

 

厉小海说：“我只爱你。”

 

他年轻的爱人说这句话的声音恳切，尾音柔软。

 

不可避免的，刘显德因为厉小海那句直白的表白感觉心跳加速。

 

他摸了摸厉小海的头发，很认真地讲，“这世界上有很多天才，但是只有一个厉小海。”

 

刘显德说：“我不喜欢天才，我只爱厉小海。”

 

 

在遇到厉小海之后，刘显德的天才雷达再也没有响过。

 

因为刘显德不喜欢天才了，即使是旁观的、不稀奇的、和大部分人认为的喜欢都不一样的喜欢，他也不喜欢了。

 

他只爱厉小海。

 

 

 FIN

——

*出自陈奕迅《红玫瑰》歌词

写了后面好像挺黏糊的爱情故事。总之希望大家喜欢，期待得到一点评论，谢谢大家。

tag有问题的话先说声抱歉，麻烦指出一下，我会修改的。

2.12/2:17:进行了一点小的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