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如海。

【龚朔】苦夏

合租 好学生与坏学生


不知所云x2








04


徐均朔曾经问过龚子棋未来,在一个热的好像在蒸笼里的夜晚。




睡不着,当然睡不着。他们是十七岁的少年人,眼睛亮的像火把。一张薄薄的小毯子横过来盖在两个人的肚子上,他们偎的很紧,手臂交缠过手臂,浑身上下都汗津津的,发尾都湿了。



龚子棋把蒲扇倒扣在他的肚子上,很老旧的“簌簌”的一声。徐均朔偏头看他,然后问,你有想过未来吗?



你有想过未来吗?你的未来、我的未来,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会永远困在这个三十五平的出租屋里吗?没有空调没有风扇的出租屋、做饭只能在狭小的走廊搭个灶台的出租屋、时常被恶劣的房东断水断电的出租屋、热烘烘的燥躁夏天的出租屋。我们会出不去吗?我们会一辈子碌碌无为一辈子困在夏天里吗?



他们离的很近。徐均朔可以借着月光看得很清楚龚子棋的睫毛,很脆弱的睫毛,好像他们不堪一击命比纸薄的未来。



龚子棋的声音懒懒的,说出来的话在喉咙里黏成一团,像不成调子的哼哼,没想过。



他说话总是很冷,调子没什么起伏,一种摔碎玻璃一样的锋利感,一个字一个字砸的人疼。徐均朔不管,缓慢的往龚子棋那边又蹭了点,大腿贴着大腿,灼人的烫。



那不行啊,你总不可能一点没想过吧?



龚子棋撇他一眼,没有躲,只哼一声:就是没想过啊。



徐均朔把大腿架到龚子棋的大腿上,很肆无忌惮很黏乎乎的东西,他声音压低,凶巴巴的样子:那你现在想!



只不过尾音又软了下来,很烫的情绪压成一滩水,烫水泛不起涟漪。



龚子棋很闷的笑了一声,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一声“哈”,好像十足讽刺——他总是这样,把自己包成很凌厉的一块玻璃,拒绝所有人的示好,总有千千万万种方法让别人不喜欢他——徐均朔想,龚子棋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的。




过了很久、几十分钟又或是一个小时,蒸腾黏腻的暑气终于代替沉默包裹住徐均朔——龚子棋热烘烘的胸膛抵着他单薄的背,手臂搭在他因为侧睡而凹下去一片弧度的腰——他们整块的拼在一起,热的要溺死在一片固状体的空气中。十七岁男孩的声音又低又沉,很无所谓的沉重——



如果你想的话,我的未来会有一个你。







05


最后当然是没有吃上鱼的。




数学老师拖堂,非要在黑板上讲些不知所谓的知识点。龚子棋是早就又睡着了的,徐均朔不行,徐均朔要记笔记,他背上承着许多不重要却很重的负担。



于是回家回的很晚。六点半的时候太阳已经呈现出一种负隅顽抗的疲态,昏暖的,像橙色果酒打翻在白色的桌布上。



他们回家的这段路总是很沉默的。徐均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龚子棋是什么也懒得说——他总是懒懒的。两个人的肩膀却并在一起,贴的很紧,白色的棉质校服贴在皮肤上是一种很软的舒适,他们就通过这种贴紧对方的方式做到相拥、相牵、如果徐均朔想的话,他可以说他们正在相爱。




不仅没有吃上鱼,他们晚上吃的只是两碗挂面。



徐均朔下的面。一把面,煮完之后用凉水浸了,盛在有细小缺口的两只碗里,龚子棋的多一点,他的少一点。龚子棋摆好两只小板凳,他们两就面对面靠在门边吃。



徐均朔从来没有问过龚子棋什么——例如为什么他孤身一人住在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为什么他几乎从来不会对他说拒绝的话,他的父母呢?他有家人吗?



徐均朔不会问这样的话,正如两个月前的龚子棋在路灯下看到狼狈的他时也是一言不发。



能说些什么呢?能问些什么呢?每个人都有些事情是无法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的,正如徐均朔从龚子棋的烟盒里偷走的一只烟,他做不到大摇大摆的说出口。



——烟。徐均朔突然想到,他的笔盒里还有一只略微有点潮湿的、没精打采的、从龚子棋烟盒里偷来的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偷一支烟,偷龚子棋的一支烟。可能是他向龚子棋索要烟时龚子棋眼神里的防备让他有所好奇,可能是他们那个浅尝辄止的吻让他彻底患上了烟瘾——可能是想要离龚子棋再近一点,可能是想像龚子棋那样再豁达一点。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徐均朔是好学生,真正让老师不会操心不用操心的好学生;龚子棋是坏学生,真正让老师只会操心只能操心的坏学生。他们两个人、谁不知道这个头衔是那么的愚蠢那么的不值一提呢?可是又有谁可以轻易撕掉这个头衔,如同撕掉一张已经没有粘性的创口贴呢?




徐均朔头低的更低了点,几乎埋进那只碗里,无知无觉的往嘴中填着面。






06


热。逃不出去的热。






——


挺短的。


单人tag不妥会删。


想看点评论【对手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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